北疆以北 （组诗）
◎赵世勇
过奎屯
冷，冷，冷
听到你的名字，我浑身打起寒战
漫天的雪花，从你山前飘起
弥漫着我的视线
那一年，在三尺雪墙下
我用指尖，刻下一个盈红的名字
记录那段刻骨铭心的爱
如今，风吹日晒，雪墙消融
爱情已经无影无踪，只有那个名字
残存在我心里如一块伤疤
不时隐隐作痛
赴阿勒泰致文友
搭乘老鹰的翅膀飞向心爱的草原
迫切的心情比机翼更急促
因为那里有
一群乖乖的羔羊，一顶顶蘑菇毡房
更有一个“解忧公主”
草原石城
这里是“动物乐园”吗
无数石头在草原上开会
讨论各自地盘的瓜分事宜
一只“大虾”抢占最佳制高点
一只“乌龟”闷闷不乐，独自忧伤
引得“至尊长老”出面调解
只有那个孤独的“将军”
在风雪中守望了千年
他的任务早已完成
他的命令已经下达
他的队伍已经远去
可他却永远，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在这片葱绿的草原上
埋葬着他的祖先，他的母亲
还有，还有他的恋人
通天洞
真的可以通天吗
我带着疑问走近洞口
草原石人正在凝望
真正的历史已尘封
多少秘密埋藏在草原之下
冬不拉的忧伤何人能解
被忽略的，还有我的爱情
我探秘的欲望，渐次浓厚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脚步
只能探头探脑，其实，我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记录答案的史书已经散佚
只能在口口相传的歌谣中寻求密码
我用爱的名义抵达乌伦古湖
我来过乌伦古湖三次
前两次沽名钓誉、名不符实
那一次是24年前
年轻的我顶着某项差事的帽子
“检阅”乌伦古湖
那是晚春四月，我被凛冽的寒风拒之门外
又一次来到乌伦古湖，是在那一年年夜
我以“美食家”的名义一顿饕餮
享用了“全鱼宴”却没有弄清楚这些鱼的名字
辜负了鱼儿和渔民的盛情
乌伦古湖啊！负你甚多
这次，我绝不再负你
我要用爱的名义抵达，抵达你内心深处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
你宽广的胸怀和雍容的气度
我的阿勒泰
野花在乌黑山野绽放激情
牛羊在青色草原吼出嘹亮
克兰河养育着小城的温柔
白桦林滋润着阿山的情人
我的阿勒泰，金子般的阿勒泰
狭窄的街道，仍能走出豪迈
低矮的山头，依然生长爱情
白桦树的目光
二十多年前，我曾经走近你
赞美过你的雄姿，夸你是阿勒泰的卫士
如今，再次来到你的怀抱
我才读懂
读懂你的目光
白桦树，你深情凝视的不只是历史
而是你守望千年的爱人
别福海
悄悄地，我别离，正如我轻轻抵达
我不舍地捧出手掌，却掬不起一朵浪花
我带不走我的福海，还有我的阿勒泰
只能带走文友兄弟的
一腔热情 两瓶老酒 三声祝福
海上魔鬼城
传说这里有魔鬼，我带着疑惑走近你
只看一堆堆土墙，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
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本没有魔鬼
所谓的魔鬼，就住在你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