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拼盘
◎杨建英
假日聚餐,拼盘尤多;闲暇整理旧文稿,发现些有趣的文字,干脆“拼盘”辑录于此,以飨读者。
一首歌词。某年为某部门撰写了一首环保歌词,虽最终没被采用,但仍有现实意义——
《守护童年》
妈妈说,小时候的天很蓝
坐在麦秸垛上数星星
爸爸说,小时候的水很清
村旁的小溪蓝莹莹
我说,咱们的童年一样美
春天湿地观小鸟
秋日田野放风筝
妈妈说,小时候的空气真干净
清晨推窗有鸟鸣
爸爸说,小时候的瓜果很香甜
新摘的果蔬脆生生
我说,咱们的童年一样美
晨练公园来吸氧
聚餐农家放歌声
保护生态就是守护绿水蓝天
保护生态就是守护美丽家园
保护生态就是守护金色记忆
保护生态就是守护幸福童年
一条提案。某政协委员提案,建议每年春节联欢晚会可以向前提一天或者向后推一天,三十晚上专用来守岁。(注:年三十守岁是传统,笔者支持这个提案。)
老话儿。电视剧《水浒传》,鲁智深在东京大相国寺菜园里给几个“混混儿”演示武功,林冲打此路过,见之喝彩。智深听说这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很想切磋一下,便开口道:“既是禁军教头想必有些‘手段’,不妨一试。”(注:鲁智深在此处没说林冲有功夫,而说“手段”,笔者觉得真实可信,“功夫”一词怕是清末民初才有的吧!)
电影《梅兰芳》。梅夫人福芝芳对“小三”孟小冬哭诉:“婉华(梅兰芳)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他是‘座儿’的!”
相声大师马三立在台上演出,对台下说:“感谢广大‘听户儿’对我们的厚爱。”
(注:在这里“座儿”和“听户儿”都是指“观众”,这都是“老话儿”,早年间还没有“观众”这个词。)
忽然想起,近年来,有许多作家、朋友跟我提起,想写可可托海的舞台剧、电视剧。我说,这种“年代戏”最不好写了。虽然可可托海的事离我们才几十年,但是那个年代的人怎么说话,我们基本都不清楚了。
评画。抖音上一个修车老头会两笔画,发视频骂尽天下画家。有的纯属乱喷,有的听来颇有些道理。比如,他说徐悲鸿的《八骏图》就是胡画,奔马哪有摇头摆尾的。(注:批评得有道理。在手机里,我们看到伊犁昭苏“天马节”,万马奔腾,马都是昂首向前冲,哪有交头接耳的!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不能不尊重生活呀!)第二个是批评齐白石国画《蛙声十里出山泉》,这是老舍出题白石画的。画面上,没有青蛙,只有山泉中的几只小蝌蚪,巧妙天成、意趣盎然、艺坛佳话。修车老头说:“此画不对,蝌蚪只能生活在静态的池塘,哪能在流动的山泉里?”此论一出,网友哗然——有人说:照这个观点,松鹤图也不对。大家知道,丹顶鹤是生活在湿地的,哪有站在松树上的呀……哈哈,真是见仁见智!
台湾民谣。二十世纪80年代,台湾民谣涌进大陆 ——《赤足走在田埂上》《外婆的澎湖湾》等,听之着迷,欲罢不能——偷家里的鸡蛋到小卖部换取印花硬皮本,辟为专用歌本记录歌词。实话说,那时记歌词,就是想办法把这首歌记住、唱会,极少关注歌词意境什么的,因为,歌里唱的都是那时候的真实再现。“荷把锄头在肩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那时的农村到处都是这种景象,这有什么好歌唱的。喜欢这些歌,其实是喜欢它的优美旋律;而现在呢,仍然喜欢这些老歌。不过,现在喜欢的恰恰是这些歌词了——因为,歌中所描写的景象再也见不到了!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矮墙上,一遍遍怀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咦,脚印怎么会有两对半呢?那半个脚印是怎么回事?
“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一个脚印是笑意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月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
哦,明白了,那半个脚印其实就是外婆拐杖的印记。(注:这不禁使人想起史铁生的经典名篇《我与地坛》里那句——有过我车辙的地方也有着母亲的脚印。)
妙哉!